© 小猪的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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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自虐倾向还是咋的?明明知道一定看不下去四世同堂这种题材,还要去看。看也就罢了,不舒服的时候就弃呗。可是偏偏弃了几次又不甘心地拾起来。
以前读激流就是这样,稍微好点的地方在于生气觉新的时候可以靠觉民和觉慧转移注意力,而且可以特理直气壮地去讨厌觉新的懦弱,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逼着他去懦弱。鲁迅先生说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用在觉新身上恰如其分。
但是对瑞宣却没办法爽利地去讨厌他,他对母亲说“我为了家就为不了国,为了国就为不了家”。抗着一家的生计,再有热血也只能冷成凉白开。但就是憋屈呀,看他骂不了瑞丰,憋屈!看他动不了手,憋屈!看他对着冠家恶心的嘴脸却只能沉默沉默沉默,憋屈!
人是多趋于安乐而自我麻醉的生物啊!尤其是中国人,但凡还可以忍忍,就总是忍忍吧,忍忍吧。不光自己忍了,还要防止别人不能忍,毕竟他人一腔热血和挺直的脊梁总难免反衬自己的懦弱和卑微。
日前读流年碎影,张中行讲自己与杨沫的往事,说到两人观点不同终究分道扬镳,其时感叹杨沫太狭隘。今日读到四世同堂中瑞宣到富善先生处谋差事一段忽然想起那个时候张先生也在北平,似乎就是跟杨沫在一起。张先生似是谋了一份图书馆的差事,安慰自己毕竟不是直接在日本人手下为虎作伥。忽然有些明白两人决裂的原因,杨沫必定是以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离开张中行去抗日的。而张中行当时是觉得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呢?还是一贯用怀疑的态度看待抗日这件事情而不愿意盲从呢?他在书中没有提到,我也无从得知。
张先生说杨选择的是相信的人生,而自己,选择的是怀疑的人生。平心而论,我愿意成为后者,我害怕盲从,恐惧控制,我要自己的思想真正是自己的思想。但是,如果真是战时,当侵略者的皮靴已经踩在自己的脊背上,相信不相信,怀疑不怀疑又有什么关系?A主义B主义,反抗侵略的就是好主义。
这或许是极其幼稚的想法,因为大概秉承相似思想的老舍最终投湖了,尽管他的笔下有钱先生这样不轻言放弃的人物,也因为他笔下有钱先生这样铁骨铮铮的人物。

又及,重新查了一遍流年碎影,发现张先生彼时已另娶,得养老婆奶孩子。人生多无奈,更何况在乱世沉浮的人生。无端端想起谭嗣同说“去留君子两昆仑”,谭君真真好气度。还有那个“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精卫,没能在该死的时候死去,终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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